冬日菡萏

整天在墙头之间爬来爬去orz
“偶尔不开心的时候就当作快乐正在加载吧。”

【HP官配写手→红楼+魔圆博主】

【人物属于原作者,ooc属于我】

HP:哈金本命/官推(入坑12年)
红楼:入坑原著11年(全员粉/推宝黛cp)
魔法少女小圆(入坑12年):官推
琅琊榜(入坑8年)
名柯:新兰/平和/快青/官推
(入坑12年)
半妖司藤:主推司藤+白英
虹猫蓝兔(入坑17年):虹蓝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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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汀”——离别丨“花溆”——相逢

【且说贾妃看了四字,笑道“‘花溆’二字便妥,何必‘蓼汀’?”】


花溆〔相会之爱〕:


  《采莲曲》崔国辅 ·唐

  玉溆花争发,金塘水乱流。

  相逢畏相失,并著木兰舟。


《采莲曲》,乐府旧题,为《江南弄》七曲之一。内容多描写江南一带水国风光,采莲女娃劳动生活情态,以及她们对纯洁爱情的追求等。崔国辅的这首《采莲曲》就是一首清丽而富有情趣的篇什。

玉溆配以鲜花,为主人公的活动设计了明丽动人的环境。这些江南水乡的青年男女们天真活泼,对美好的爱情有着大胆炽热的追求:“相逢畏相失,并著木兰舟。”情侣们水上相逢,喜出望外,又很担心水波再把他们分开,于是两只船儿紧紧相靠,并驾齐驱。“畏相失”,活现出青年男女两相爱悦的心理状态,写尽了情侣间的相互爱慕之情。


蓼汀〔离别之忧〕:


《雁二首》罗邺·唐

暮天新雁起汀洲红蓼花开水国愁。想得故园今夜月,几人相忆在江楼。早背胡霜过戍楼,又随寒日汀洲江南江北多离别,忍报年年两地愁。


《句》杜光庭·唐

斜阳古岸归鸦晚红蓼低沙宿雁愁。霜雕曲径寒芜白,雁下遥村落照黄。


《蓼花》郑谷·唐代

簇族复悠悠,年年拂漫流。差池伴黄菊,冷淡过清秋。


《秋色》陆游·宋代

一段凄凉傍酒杯,中年剩作楚囚哀。迢迢似伴明河出,惨惨如随落照来。客路半生常泪眼,乡关万里更危台。蓼汀荻浦江南岸自入秋来梦几回?


《蓼花》刘克庄·宋代

分红间白汀洲晚,拜雨揖风江汉秋。看渠耐得清霜去,却恐芦花先白头。


《满庭芳》秦观·宋代

红蓼花繁,黄芦叶乱,夜深玉露初零。


《燕归梁》晏几道·宋代

莲叶雨,蓼花风。秋恨几枝红。


蓼花是《诗经》中的离别之花。而雁也是一个充满离愁的意象。当蓼汀、雁愁、秋色、斜阳、暮天几个意象同时出现时,全诗的伤感基调自然显露无遗。

红蓼在文人的笔下多有表现,多和芦苇菊花残荷搭配,非常具有画面感,大多具有清冷和伤感意象。


第七十九回,迎春将要出嫁,搬出了大观园,宝玉十分失落,天天到紫菱洲一带徘徊瞻顾,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是以宝玉看到蓼花苇叶,当下吟了一首诗:

"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

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

一看到蓼花红、菱叶残,就愁绪满怀。


也有的文人表示很喜欢红蓼,如宋陆游《萝花》:"十年诗酒客刀洲,每为名花秉烛游。老作渔翁犹喜事,数枝红蓼醉清秋。"白居易《东坡秋意》:"秋池少游客,唯我与君俱。啼蛩隐红蓼,瘦马蹋青芜。"

即使喜欢,也是有种强颜欢笑的心情在。


总之或悲或喜,秋风秋雨中的红蓼花总是格外惹人秋思。


△这也就难怪元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闲文少述,且说贾妃看了四字,笑道“‘花溆’二字便妥,何必‘蓼汀’?”

侍座太监听了,忙下小舟登岸,飞传与贾政。贾政听了,即忙移换。】


“笑道”二字,背后是多少克制住的伤感与心酸。


元妃省亲风光无限。可是皇宫的繁华奢丽在元春看来,竟不如平民家叙天伦之乐。元春与亲人团聚的时光短暂,她心中渴望着相聚团圆,而不愿同亲人离别。

所以当饱读诗书的元春看到诗句中表示伤感的“蓼汀”意象时,又怎么可能不会在心底暗自伤痛?


【当日这贾妃未入宫时,自幼亦系贾母教养。后来添了宝玉,贾妃乃长姊,宝玉为弱弟,贾妃之心上念母年将迈,始得此弟,是以怜爱宝玉,与诸弟待之不同。且同随贾母,刻未离。那宝玉未入学堂之先,三四岁时,已得贾妃手引口传,教授了几本书、数千字在腹内了。[庚辰侧批: 批书人领过此教,故批至此竟放声大哭,俺先姊仙逝太早,不然余何得为废人耶?] 其名分虽系姊弟,其情状有如母子。自入宫后,时时带信出来与父母说:“千万好生扶养,不严不能成器,过严恐生不虞,且致父母之忧。”眷念切爱之心,刻未能忘。前日贾政闻塾师背后赞宝玉偏才尽有,贾政未信,适巧遇园已落成,令其题撰,聊一试其情思之清浊。其所拟之匾联虽非妙句,在幼童为之,亦或可取。即另使名公大笔为之,固不费难,然想来倒不如这本家风味有趣。更使贾妃见之,知系其爱弟所为,亦或不负其素日切望之意。[庚辰双行夹批:一驳一解,跌宕摇曳,且写得父母兄弟体贴恋爱之情,淋漓痛切,真是天伦至情。 ]因有这段原委,故此竟用了宝玉所题之联额。那日虽未曾题完,后来亦曾补拟。】  


△可是元春依然得“忍悲强笑”。因为这是天家赐下的荣宠,是贾府风光的“喜事”。


△直到真的见到了亲人,元春这才彻底止不住泪水。然而即使已经“满眼垂泪”,元春依然要重新克制,反倒劝慰起祖母和母亲:

“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


【茶已三献,贾妃降座,乐止。退入侧殿更衣,方备省亲车驾出园。至贾母正室,欲行家礼,贾母等俱跪止不迭。贾妃满眼垂泪,方彼此上前厮见,一手搀贾母,一手搀王夫人,三个人满心里皆有许多话,只是俱说不出,只管呜咽对泪。邢夫人、李纨、王熙凤、迎、探、惜三姊妹等,俱在旁围绕,垂泪无言。半日,贾妃方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王夫人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句,不觉又哽咽起来。邢夫人忙上来解劝。[庚辰双行夹批:说完不可,不先说不可,说之不痛不可,最难说者是此时贾妃口中之语。只如此一说,千贴万妥,一字不可更改,一字不可增减,入情入神之至!]贾母等让贾妃归座,又逐次一一见过,又不免哭泣一番。】


△所谓元春之“薄命”,当真仅仅是指她死于皇宫之中?

我并不认可。

试问入宫为妃,真的是元春自己的心愿吗?元春真的渴望这些吗?恐怕并不是。

在贾府一众都在为此封妃、省亲这样“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喜事而喜悦时,恐怕只有元春的至亲贾母、贾政、王夫人等人才能体会元春的心情。

再受宠又如何,假设有机会当上皇后、太后又如何?这哪一点“好处”,能比得过与亲人团聚,平日和相伴来得幸福?


就算元春是寿终正寝,

可是困于深宫这样的命运,又何尝不是薄命?



△元春的判曲名曰“恨无常”,遗憾的又何尝真的是荣华富贵的转瞬即逝?遗憾的又何尝是什么寿命不长,年岁不永?

如果真的如此,为何判曲里费大半篇幅写元春对父母的叮咛?


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恐怕元春遗憾的是:

自己从前困于深宫,无缘与亲人团聚,从前在贾府的年少时光,也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她渴望着“苦海慈航”;

而从今以后,“儿命已入黄泉”,自己与至亲们天人永隔,再也听不见那些来自他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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