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菡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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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不开心的时候就当作快乐正在加载吧。”

【HP官配写手→红楼+魔圆博主】

【人物属于原作者,ooc属于我】

HP:哈金本命/官推(入坑12年)
红楼:入坑原著11年(全员粉/推宝黛cp)
魔法少女小圆(入坑12年):官推
琅琊榜(入坑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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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坑12年)
半妖司藤:主推司藤+白英
虹猫蓝兔(入坑17年):虹蓝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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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原著向的“黛死钗嫁”(不赞同续书及前80回被篡改情节,以脂批本为依据)

众所周知,掉包计的“黛死钗嫁”是高鹗续书情节,诸如贾母,凤姐等角色ooc。


【链接戳这里】程高本第一回:被篡改的顽石与神瑛侍者(顽石≠神瑛侍者)

❗️❗️顽石=通灵宝玉;神瑛侍者=贾宝玉

【链接戳这里】程高本篡改前八十回情节汇总 

❗️❗️程高本不仅仅是续书,而且前八十回也被大量不合理改动。(如果你看的版本被篡改为“顽石就是神瑛侍者”,那么请一定去看看脂批本的原貌!逻辑混乱之初处会豁然开朗的!!)


❗️❗️❗️作者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想写宝钗作为黛玉的替代品嫁给宝玉的情节!!!


“悲剧的原因,不是由于贾府在为宝玉择媳时弃黛取钗,也没有王熙凤设谋用“调包计”来移花接木的事,当然林黛玉也不会因为误会宝玉变心而怨恨其薄幸。”

“金玉姻缘”是黛玉死后的事。宝玉娶宝钗只是事态发展的自然结果,并非宝玉屈从外力,或者失魂落魄地发痴呆病而任人摆布。……金玉结合属双方自愿,而且是患难中的结合。……“金玉”结合没那么多附加的东西,完全是出于“金玉”的自愿,自愿之人包括宝钗,也包括宝玉。

……婚后,他们还曾有过“谈旧之情”(第二十回脂评)。待贾府“事败,抄没”后,他们连维持基本生活都困难了。】

——蔡义江《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之死》


金玉、木石的冲突限于小儿女之间,以黛玉为核心,随着黛玉对宝玉的放心和与宝钗的和好而不复存在。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等家长从未参与金玉、木石之争。原著中的“金玉良姻”系自愿结合,并非包办。”

——于鹏《“金玉”、“木石”补说》(链接戳这里) 
 

“现在关于这个问题的一些论著虽然从未有人明说,但给人这样一个印象:仿佛如果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婚姻不是被贾府长辈生生拆散,黛玉不是死于某种"阴谋"的摧残那么小说的思想性就不够强,人物命运的悲剧意义就不够深刻,人物的斗争性也显示不出来。实际上如果照曹雪芹原来的思路,黛玉形象的思想性和整个作品的思想意义未必就会比现在差。

——周思源《林黛玉形象研究的一个盲点》


世人对于红楼梦最大的误解,莫过于认为金玉良缘拆散了宝黛爱情,把续书的“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薛宝钗出闺成大礼”错当成三人关系的注脚。

事实可以说完全相反。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在原本的设计中,本来是毫不相干,双线并行的神瑛和绛珠,宝钗和顽石,原本是两条线。

是因为和尚把顽石和神瑛绑定在一起,才让一系列的意外、巧合、偏差把两条线交织在一起,最后才出现三人关系难解难分的奇妙境地。



宝玉黛玉早已交心,不存在什么黛玉怨恨宝玉的情节。黛玉下凡只为还泪报恩。所以黛玉之死的表象是病逝,伤情而死,本质上是得偿所愿,泪尽而逝,魂归离恨天​。是自我实现的完成。


一些补充观点,链接指路↓ 



【一】宝黛不是被人拆散的


我们需要先明确一点,作者本人第一回就说了,他认为只有俗套的才子佳人,才会“偷香窃玉”“暗约私奔”。

他是非常嫌弃野史话本里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亦如剧中之小丑然,这种第三者插足的套路的。


①曹雪芹的朋友富察明义写过“安得返魂香一缕,起卿沉痼续红丝”。意思是说,如果黛玉没有因为沉痼而去世(就是她的先天不足,因为还泪已尽而魂归离恨天),和宝玉就能在一起了。(注意:“沉痼”指的不是突然得的疾病,而是长久以来的顽疾。)所以,结合《牡丹亭》杜丽娘来看,很明显,说明没人拆散宝黛,只是因为黛玉泪尽。


如果宝黛是被人拆散的,

那“返魂香”“起沉痼”,对宝黛“续红丝”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不是同样会被拆散吗?


②与刻板印象不同,贾府上下都认为宝黛是好姻缘。宝黛属于已经被全体默认的状态。


【链接指路】书中人对宝黛成婚的态度(汇总) 


在凤姐开宝黛玩笑那里有这样的批语:


[二玉事在贾府上下诸人,即看书、批书人皆信定一段好夫妻,书中常常每每道及,岂其不然,叹叹!]


[二玉之配偶,在贾府上下诸人,即观者、作者皆为无疑,故常常有此等点题语。我也要笑。]


【李宫裁笑向宝钗道:“真真我们二婶子的诙谐是好的。”[该她赞!]


如果说凤姐还只是纯属开玩笑,那李纨为人厚道,处事公允,从未见她作弄过人,她的话,就足够有份量了


由她来赞,更说明凤姐的诙谐说出了众人心意,并非故意取笑黛玉。


贾母说宝黛“不是冤家不聚头”,脂批便指出:


[二玉心事……用太君一言以定](第二十九回)


“不是冤家不聚头”,可以指亲近或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前世注定的缘分。


而贾母这个贾府的老祖宗,竟然用宝黛之间两个“小冤家” 的关系,类比她自己“老冤家”和宝黛之间无法割舍的骨肉亲情。

这就算是默认了这宝黛两人是一生一世分不开的。


可见在贾母的设定中,宝黛是必然成婚的。

否则,再过个一两年,兄妹俩各自成家立业,可能几十年也见不到一面。就好像宝玉的父亲和黛玉的母亲是亲兄妹,妹妹出嫁之后至死两人都没有再相见。如果宝黛各自娶嫁,又怎么可能在贾母死后还打闹不止,甚至“闹上天去”呢?


凤姐合计贾府将来要办的婚嫁大事,把宝、黛合在一起算,说:“宝玉和林妹妹,他两个一娶一嫁,可以使不着官中的钱,老太太自有梯己拿出来。”(第五十五回)


尤二姐先疑三姐是否想嫁给宝玉,兴儿便笑道:“若论模样儿行事为人,倒是一对好的。只是他已有了,只未露形。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第六十六回)


凡此种种都证明宝、黛之应成为夫妻是上上下下一致的看法。后来“岂其不然”是出于他们意料之外的原因。


否则兴儿和尤二姐说笑的时候,早就应该嘲笑黛玉,然后把金玉之说当八卦告诉尤二姐了。但是并没有。因为事实上不仅是贾家,包括薛家在内,没有人要阻挠宝黛。


众人看宝黛二人合适,但并未察觉两人之情。

(宝黛属于私情,需要避嫌疑)


【贾母】

深爱着两个玉儿,认为宝黛年龄还小

【贾政、王夫人】

实际上从未对宝玉的结婚对象发表过意见

贾政认为宝玉还小;王夫人是黛玉亲昵的舅妈

【薛姨妈】

作者钦定“慈姨妈”, 看好宝黛、疼爱黛玉的干娘

【凤姐、李纨】:

若说凤姐调侃宝黛是开玩笑, 可是李纨一向公正

【元春】:

实际上从未对宝玉的婚事发表过意见。

赐礼重赏是敬客之道:(参考贾府待客的座次)

宝钗是需要礼遇的客人;而黛玉是自家妹妹


宝玉为什么不去找长辈提亲?


且不说贾府上下的默认宝黛姻缘,

还有一点,宝玉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呢!


尤二姐先疑尤三姐是否想嫁给宝玉,兴儿便笑道:

“只是他已有了,只未露形。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第六十六回)


贾政到了72回,还认为宝玉和贾环还是小孩子,通房丫头什么的太早了。


而宝玉的堂姐迎春到78回才开始议亲

——哪里轮得到年纪更小的宝玉来谈婚论嫁啊?



黛玉因为嫁不了宝玉,所以抑郁而死???


(1)因果关系反了。黛玉嫁不了宝玉,是黛玉病逝造成的结果。

(2)黛玉泪尽夭亡,是由于宝玉不自惜而引起她的怜惜伤痛。

(3)黛玉追求的是互敬互爱,她不是传统小说里那种嫁不成爱人就会郁郁而终的"佳人"。


黛玉是“潇湘妃子”,设定是深情,使命是偿尽前世的甘露之惠。


由于宝玉不自惜的行止而引起黛玉的怜惜伤痛。一往情深,用一生眼泪来报答宝玉。


但这不代表黛玉的爱是一种毫无意义的付出。


从《五美吟》来看,黛玉并没有在传统的两性关系中继续沉睡。

黛玉的爱情是上升到了个人价值实现的高度。她追求的是互相平等,互敬互爱。“知心”“知己”是她追求的婚恋准则。

所以脂砚斋才会说黛玉是“求仁而得仁”,用一生来完成对爱情和自由的追求。


黛玉去世不会是怅恨的凄婉,应该是释然的清明。


我们的生命首先是为了自我的完成。

黛玉死时应该更接近“与君两无相欠,来生不必再见。”

就算是怀着“还泪”使命的绛珠仙子,眼泪还清之后也会与神瑛侍者两不相欠。


宝玉曾经以为自己会与黛玉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然而现实会彻底打碎宝玉的执念。



⑤“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指的是和尚道士,以及其代表的天命,

而不是贾府上下。


正是因为贾府上下都默认了木石姻缘,所以和尚道士需要从一些细节体现出金玉姻缘的天赐性。


【关于元春赐礼】 元春是否干涉宝玉婚事? 

——〔清〕佚名氏:《读〈红楼梦〉随笔》(影印本),巴蜀书社1984年版,第7页。


宝钗乃外姻,于礼宜敬,非若黛玉、李纨、凤姐可平等,"故亦重赏以寓加敬之意,以昭亲疏之分" 。元妃赏宝钗加重者,敬客之道也


于黛玉不加重者,亲亲之道也"识者早知黛玉不列于亲戚客数之中,而与李纨、凤姐同为自家人。亲事已订可想而知。 何况可凭可证者,在袭人背地沉吟,看贾母、王夫人光景及凤姐往往露出话来,"宝玉正配必是黛玉无疑。"


——何红梅. 清代《红楼梦》评点论元春及其“不永所寿”[J]. 名作欣赏, 2022, (2):32-34,98.


【链接指路】癞头和尚为什么劝都不劝宝钗出家呢?为什么那么积极地要给冷香丸药引和金锁呢? 

【链接指路】为什么通灵宝玉的那首诗里会出现宝钗的影子? “好知运败金无彩,堪叹时乖玉不光”,为什么脂砚斋又专门强调不是为了对仗工整呢?(不是为了对仗工整,那么只能说明其中有深意了。)


【链接指路】宝钗的生日是地穿节,对应补地,是女娲补天日的第二天。这与无材补天的顽石有什么联系呢? 

似乎冥冥之中,宝玉和宝钗早已被联系在了一起。

【链接指路】玉钗线相关分析 


所以宝玉梦呓才会称为“梦兆”

说明了昭示了冥冥之中注定的未来(非人力所能改变)。


何况宝玉还专门吐槽了和尚道士。


如果说的是现实中人们都支持金玉姻缘,怎么能说是“梦兆”呢?


所以事实是,贾府上下默认宝黛,而和尚要促成玉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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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玉钗婚后是什么样的状态?


【芳官笑道:“那里是友谊?他竟是疯傻的想头,说他自己是小生,菂官是小旦,常做夫妻,虽说是假的,每日那些曲文排场,皆是真正温存体贴之事,故此二人就疯了,虽不做戏,寻常饮食起坐,两个人竟是你恩我爱。菂官一死,他哭的死去活来,至今不忘,所以每节烧纸。后来补了蕊官,我们见他一般的温柔体贴,也曾问他得新弃旧的。他说:‘这又有个大道理。比如男子丧了妻,或有必当续弦者,也必要续弦为是。便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一味因死的不续,孤守一世,妨了大节,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你说可是又疯又呆?说来可是可笑?”

宝玉听说了这篇呆话,独合了他的呆性,又是欢喜,又是悲叹,称奇道绝,说:“天既生这样人,又何用我这须眉浊物玷辱世界……”】

——《红楼梦》第五十八回《杏子阴假凤泣虚凰》


原著这一段很明显,是想通过写藕官菂官蕊官三人的经历,以及藕官在整个故事当中体现出的思想,来表现这种思想对宝玉后来的影响。


那么,恐怕“黛死”和“钗嫁”是有一个明显的先后顺序,不是紧接上的关系(更不可能同时发生)。

而且,按照宝玉的痴情程度,恐怕间隔的时间还很有可能很长(我觉得,一个普通人在挚爱去世都得难过好一阵子,又何况宝玉?)


宝玉对此深觉有理。因此这段完全可以作为黛玉死后宝玉对黛玉及宝钗的态度的参照。

黛玉死后,尽管玉钗是美满姻缘,但黛玉永远在他心中占据着一方地,“至今不忘”。

所以说“美中不足”“意难平”。


(“美中不足”这个概念是相对的。

对于和尚安排的金锁与通灵宝玉的组合之“美”而言,宝玉与黛玉的爱情是“不足”;

对神瑛绛珠的前盟之“美”而言,和尚安排宝玉与宝钗有注定的姻缘,也是“不足”。

所以说,这才是真正的“意难平”。)



在我们寻常人的爱情认知中,爱一个人,如果她(他)死了,活着的人就要不娶不嫁,因为这才是最爱她(他)的表现。实际上这样对逝者是一种不尊敬,因为逝者也同样深爱你,她(他)当然希望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



可能有人会觉得,仅仅心中记挂着,算什么真情。但是或许大家还没有忘记,宝玉祭奠金钏后第44回开头,黛玉正在看《荆钗记》,评论了一句,说戏中的王十朋不通得很,其实无需去江边祭奠,“俗话说睹物思人,天下之水总归一源,不拘哪里的水舀一碗,看着哭去,也就尽情了。”总而言之就是不问时间地点,只要诚心就是了。


可见,黛玉在意的是心意,而不是表面功夫。

而宝玉知道藕官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之后,托芳官转告藕官以后不必烧纸钱,只需要备一香炉,或有水有汤,荤腥菜肴,只要诚心就足够了。

【以后断不可烧纸钱。这纸钱原是后人异端,不是孔子遗训。以后逢时按节,只备一个炉,到日随便焚香,一心诚虔,就可感格了。……只要心诚意洁,便是佛也都可来享。】


宝玉去井边祭奠金钏时,还要檀、芸、降三香,到此时已经成长了许多,受了林黛玉的点拨,真正理解了诚意就是最好的祭奠。


宝玉娶宝钗是续弦正理,以免令死去的黛玉不安,绝非弃黛择钗的薄幸郎君。

相信回到天上的绛珠仙子知道人间的神瑛侍者心中一直挂念着自己,也会受到触动。若是宝玉一味苦守,不愿意去迎接新的生活,只是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折磨自己,相信绛珠在天上也会难过。



黛玉死后,宝玉像藕官对菂官那样“哭得死去活来,至今不忘”,“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后来,和宝钗相互扶持。为了不使黛玉离开了还要为自己挂怀,死后不安,他接受了齐眉举案。


当然,宝玉同宝钗也并非冷冰冰,毫无感情的婚姻:


[凡宝玉、宝钗正闲相遇时,非黛玉来即湘云来,是恐泄漏文章之精华也。若不如此,则宝玉久坐忘情,必被宝卿见弃,杜绝后文成其夫妇时无可谈旧之情,有何趣味哉?]

[要知自古及今,愈是尤物,其猜忌妒愈甚,若一味浑厚大量涵养,则有何可令人怜爱护惜哉?然后知宝钗、袭人等行为,并非一味蠢拙古板,以女夫子自居。当绣幕灯前,绿窗月下,亦颇有或调或妒,轻俏艳丽等说,不过一时取乐买笑耳,非切切一味妒才嫉贤也,是以高诸人百倍,不然宝玉何甘心受屈于二女夫子哉!看过后文则知矣。]


[奇文!写得钗、玉二人形景较诸人皆近,何也?宝玉之心,凡女子前不论贵贱,皆亲密之至,岂于宝钗前反生远心哉?盖宝钗之行止端肃恭严,不可轻犯,宝玉欲近之,而恐一时有渎,故不敢狎犯也。宝钗待下愚尚且和平亲密,何反于兄弟前有远心哉?盖宝玉之形景已泥于闺阁,近之则恐不逊,反成远离之端也。故二人之远,实相近之至也。

至颦儿于宝玉实近之至矣,却远之至也。不然,后文如何反较胜角口诸事皆出于颦哉?以及宝玉砸玉,颦儿之泪枯,种种孽障,种种忧忿,皆情之所陷,更何辩哉?此一回将宝玉、袭人、钗、颦、云等行止大概一描,已启后大观园中文字也。今详批于此,后久不忽矣。

钗与玉远中近,颦与玉近中远,是要紧两大股,不可粗心看过。]



△《红楼梦学刊》:

贝京《论“情极之毒”乃红楼梦作者虚拟而真实的精神出逃[J]》2019年第6期:


【脂砚斋与后来的批评者、研究者颇不相同的一点,是对于宝钗、袭人的态度,脂砚斋对她们是相当赞赏的,而后来者则多有贬斥否定。后来者虽然未必没有注意到文本中对于宝钗外貌、才华、性情、修养之美的相关描写与评价,但由于对木石恋无果而终、黛玉哀哀死去引发的同情,大多不那么意脂砚斋等批书者对于宝钗相当欣赏并不吝称道的事实。也正是因为对宝钗、袭人的欣赏,更加觉得宝玉的出家是"情极之毒"。


脂砚斋即使读到晴雯性格的相关书写,也每每联想到宝钗、袭人等青春女子的活泼而不乏情趣、俏丽动人的一面,提醒读者不要因某些情节写到宝钗的稳重和平,就把她们视为拘泥守礼的古板女子,而是真正的"任是无情也动人"的佳人。不仅如此,脂批者甚至从宝钗有意与宝玉保持距离的行为举动中,看到宝玉与黛玉似近实远而宝玉与宝钗似远实近的一面。


在脂砚斋看来,黛玉对宝玉尽管可以做到生死以之,但她焦虑多疑、时时渴望获得宝玉感情印证、自苦且苦人的性格导致她和宝玉本是一心,却引发一次又一次的感伤,相知而又相隔

(笔者补充:正是曹雪芹所谓“不虞之隙,求全之毁”,“不独黛玉宝玉二人,亦可谓古今天下亲密人当头一喝。”)

相较之下,宝钗却更充分地理解了宝玉的性情、志趣、感情取向从而在日常交往中多一份体谅与和谐。脂砚斋也十分了解"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宝钗对于宝玉的魅力,不失时机的揭示宝玉欣赏、爱恋、忘情于宝钗之举。"宝玉忘情,露于宝钗,是后回累累忘情之引。"(第二十八回甲戌总批)根据文本的描写及脂批的提示,宝玉对宝钗的感情以及婚后的夫妻关系并不如那些只认同宝黛爱情的人所设想的那样疏离不亲,宝玉、宝钗应该是拥有过彼此相得的夫妻生活的。



宝玉有厌嫁的心理,他觉得女儿出了嫁,就会渐渐失了光彩。

【宝玉听了“出嫁”二字,不禁又嗐了两声,正是不自在……】

但他主动有兴趣提起宝钗出嫁的事来:

【宝玉一面看莺儿打络子,一面说闲话,因问他:“十几岁了?”莺儿手里打着,一面答话说:“十六岁了。”宝玉道:“你本姓什么?”莺儿道:“姓黄。”宝玉笑道:“这个名姓倒对了 果然是个黄莺儿。”莺儿笑道:“我的名字本来是两个字,叫作金莺。姑娘嫌拗口,就单叫莺儿,如今就叫开了。”宝玉道:“宝姐姐也算疼你了。明儿宝姐姐出阁,少不得是你跟去了。”莺儿抿嘴一笑。宝玉笑道:“我常常和袭人说,明儿不知那一个有福的消受你们主子奴才两个呢。”[蒙侧批:是有心?是无心?]莺儿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姑娘有几样世人都没有的好处呢,模样儿还在次。”宝玉见莺儿娇憨婉转,语笑如痴,早不胜其情了,那更提起宝钗来,便问他道:“好处在那里?好姐姐,细细告诉我听。”莺儿笑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又告诉他去。”[蒙侧批:闺房闲话,着实幽韵。]宝玉笑道:“这个自然的。”


为什么接下来莺儿突然被打断?

当然,也是作者“恐泄漏文章之精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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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玉钗婚后的袭人、麝月:


[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

后来麝月和宝钗成了最后在宝玉身边之人。“开到荼蘼花事了。”


后又有蒋玉菡、袭人夫妻供奉玉钗夫妇同终始:

[茜雪至“狱神庙”方呈正文。袭人正文标目日“花袭人有始有终”,余只见有一次誉清时,与“狱神庙慰宝玉”等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叹叹!丁亥夏。畸勿叟。]

[茜香罗、红麝串写于一回,琪官虽系优人,后回与袭人供奉玉兄、宝卿得同终始者,非泛泛之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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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对宝玉出家的影响:


宝钗生日那天,为何将《寄生草》说与宝玉?


这是宝玉开悟之始,其初悟浅劣,宝钗心知其需再点,后再点之。众姐妹提点下,宝玉是否再悟,不得知。然此景恰可谓宝钗劝谏之影。


[宝钗非拘拘然一迂女夫子。]

 [若一味浑厚大量涵养,则有何可令人怜爱护惜哉?然后知宝钗、袭人等行为,并非一味蠢拙古板以女夫子自居。]


宝钗劝宝玉好好读书,绝非出自传统“读书高”思想的条件反射,而是真心期望、期望宝玉能成为对天下世道有改变提升等作为之人。


“男人们读书明理,辅国治民,这便好了。只是如今并不听见有这样的人,读了书倒更坏了。这是书误了他,可惜他也把书糟踏了,所以竟不如耕种买卖,倒没有什么大害处。”


这是宝钗对黛玉提及的肺腑之言。其抱负品行一语见地,又何曾有似“国贼禄蠹”之说?倒是这话,本身恰是嘲讽“国贼禄蠹”的(更有讽辣至极者如《螃蟹咏》者,在此自不必言)。


宝钗渴望的是“兼济天下,得而变之”的人,这种人在曹雪芹所生活的、一潭死水的封建时代晚期体制下,已经很少很少了,真可谓“只是如今并不听见有这样的人”。


宝钗由《寄生草》所希望点到的,也正是她希望宝玉能够提升到的心境、能获得的“悟”。在大观园里,她看到了宝玉与一般“浊物男子”不同的纯善、才情、新理念,她看到了这种变化发生的可能。她希望自己可以引领宝玉走上一条不同于尘世浑浊的正确仕途,成为真正于国于家有用的栋梁之才。


她知道那是宝玉于国于家而言最好的出路,或许也明了暮年的“宝玉”(所代表的作者)会对现在“富贵闲人”的自己心生无尽的悔意。

那时他才会明白,在家族的崩塌之前,自己是有多么无力。对外不会待人接物,对内不会管理家庭,这些全都是作书人、批书人悔恨之事。

而这“富贵闲人”四字,也正是宝钗给宝玉取的别号。好一个“闲”字,正可谓是对了那句“锦衣纨绔之时,饪甘餍肥之度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谈之回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



然而,虽然宝钗曾经是给予宝玉佛学启蒙的导师,宝玉也明白了宝钗并不是那种追名逐利之徒。宝玉也知道,贾家败落了,这种情况下,他似乎应当要选择社会取向,去考取功名,而不能像当初贾家兴盛时那样,选择个人取向,都随自己的心性来。

但是,宝玉在社会取向与个人取向的艰难抉择之间,最终,仍然不愿意选择社会取向。(这一点或许寄托了作者本人的思想斗争)

后文又有“薛宝钗借词含讽谏”一节。


宝玉不想选社会取向,希望选择个人取向,选择自己的天性

但是现实告诉他,这并不可能。贾府覆灭,决定了他不可能依然像从前那样随性。


[宝玉自幼何等娇贵,以此一句留与下部后数十回“寒冬噎酸虀,雪夜围破毡”等处对看,可为后生过分之戒。叹叹!]

射覆时曾提到,宝玉的名字有诗为出处:“此乡多宝玉。”

而后半句正是——“慎莫厌清贫。”(正与“寒冬噎酸虀,雪夜围破毡”相照应。)


贾家败落,宝玉的乌托邦已经不复存在,他的世界观会受到怎样的冲击?或许正如作者对自己对描述,“愧则有馀,悔又无益”吧。


脂批:

[宝玉之情,今古无人可比,固矣。然宝玉有情极之毒,亦世人莫忍为者,看至后半部则洞明矣。此是宝玉三大病也。宝玉有此世人莫忍为之毒,故后文方有‘悬崖撒手’一回。若他人得宝钗之妻、麝月之婢,岂能弃而为僧哉?此宝玉一生偏僻处。]


(注:书中所谓“弃”“抛”,并不代表抛弃,厌弃。正如林黛玉抛父进京都”:

【那女学生黛玉,身体方愈,原不忍弃父而往,无奈他外祖母致意务去,且兼如海说:"汝父年将半百,再无续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今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去,正好减我顾盼之忧,何反云不往?"黛玉听了,方洒泪拜别,随了奶娘及荣府几个老妇人登舟而去。(第3回)】

并非黛玉自己想要抛父进京,而实是出于其父林如海的意志。

由此可见,脂评本中每每提到"抛"、"弃"等字眼,都常常是从事物的外观形式立论,并不一定涉及事件的真实性质。

同样的道理,宝玉所谓的弃"宝钗之妻、麝月之婢"而为僧,那也只是一个形式,并不能由此阴谋论说宝玉厌弃了宝钗。

不仅如此,批语还将此称为宝玉的“情极”,而不是冷漠无情。


这种天性与现实之间的矛盾,导致他既不能随性,也做不到投身仕途。


当一个二选一的选项都无法选择之时,才导致他最终被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度脱了。

(正如甄士隐,柳湘莲等人被度脱前,也曾度过一个艰难的思想斗争过程一般)

如果换成其他人,①或许不会继续像宝玉这样执着于自己的天性,即愿意违背天性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②或者会选择摆烂,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

——总之不会看破,也不会去出家。

宝玉出家不是掩耳盗铃的逃避,他是真的看破了。

所以宝玉出家绝不是俗人的选择。


宝玉悬崖撒手(是抽象意义,不是真的有一个悬崖),出家为僧,重返太虚幻境,仍为神瑛侍者。


而宝钗则“历着炎凉,知着甘苦,虽离别亦自能安”(脂批)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临江仙·柳絮》

“光阴荏苒须当惜,风月阴晴任变迁。”(宝钗更香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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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如果说贾母的“掰谎记”针对的是钗黛等人,那可是彻彻底底地打了作者的脸。


【市井俗人喜看理治之书者甚少,爱适趣闲文者特多。………今之人,贫者日为衣食所累,富者又怀不足之心,纵一时稍闲,又有贪淫恋色好货寻愁之事,那里有工夫去看那理治之书。

……………

再者,(此书)亦令世人换新眼目,不比那些胡牵乱扯,忽离忽遇,满纸才人淑女子建文君红娘小玉等,通共熟套之旧稿。

…………

历来野史,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屠毒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胜数。

至若佳人才子等书,则又千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终不能不涉于淫滥,以致满纸潘安、子建、西子、文君……

不过作者要写出自己的那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拟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亦如剧中之小丑然

且鬟婢开口,即者也之乎非文即理。故逐一看去,悉皆自相矛盾大不近情理之说,竟不如我半世亲睹亲闻的这几个女子

………

历来几个风流人物……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窃玉暗约私奔而已,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二。


——《红楼梦》第一回


作者本人早就看到了以往俗套才子佳人小说的弊端,所以才借贾母之口吐槽。

所以:

1.宝黛二人不会是“偷香窃玉,暗约私奔”的俗套才子佳人;

2.宝钗也不会是在才子佳人之间“拨乱”的小人、小丑、第三者。


贾母“掰谎记”,一来是分享自己对这些话本小说的看法,

二来也是间接提点孙辈:话本小说的套路不可信。


若贾母吐槽的正是作者笔下的钗黛,那作者这一番心血岂不白费了?


前八十回,也从来没有贾母认为宝黛是私相授受的描写。

后四十回这样续写,恐怕是看低了宝黛之间的爱情,再次打了作者的脸,把宝黛的木石前盟,看成了偷香窃玉,暗约私奔的野史话本。


PS:

注意,这里的“野史”,并不是指“非官方所写的历史”,而是《赵飞燕外传》《杨贵妃外传》诸如此类的小说。


这些写俗套才子佳人小说的人,自身的社会阶层比较低,周围很难看到这种家族,自然也就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贾府这样层次的才女。因此他们认为女孩能识字能写一点符合格律的诗,就已经很有才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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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程高本的悲剧与作者原意相比,哪个境界高?


【叔本华说,悲剧分三种:第一种是由于某几个邪恶人物的阴谋造成的(比如哈姆雷特中的大反派叔叔);第二种是由于命运的偶然(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中两人最终的擦肩而过)


而第三种则是社会法则下的必然。

把一些道德上平平的普通人放到一些现实中经常发生的普通情况下,就导致了悲剧的结局。他们都是造成悲剧发生的原因。他们甚至可能已经预见了悲剧的结果,但我们却很难站在道德的角度上指责任何一方只有这第三种悲剧才是避无可避,是“悲剧中的悲剧”。】


很明显,程高本续书下的掉包计,的确画面冲击性很强,让人情绪波动很大,

但同时也落入了狗血之俗套,成了曹雪芹自己嫌弃的“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亦如剧中之小丑然”的野史话本


只能说是第一种或是第二种悲剧,但却远远够不着第三种悲剧。



蔡义江:

【有人说,续书所写的宝黛爱情悲剧,使小说有了更深一层的暴露婚姻不自由的反封建的意义。其实,这层意义原来就有,典型人物是迎春,她的遭遇足以暴露封建包办婚姻的罪恶(丫鬟司棋是另一种婚姻不自由的受害者,此外,还有英莲、金哥、智能儿等等)。《红楼梦》不是《西厢记》、《牡丹亭》或《梁祝》,它所包含的思想意义要深广得多


续书将宝黛悲剧也写成包办婚姻的悲剧,反而影响了小说主题的统一。因为宝黛不同于迎春,他们是小说中的主角,主角的命运是与主题分不开的。这样,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就各自有了不同的中心:前八十回反复强调的是“盛宴必散”,将来贾府“树倒猢狲散”,“一败涂地”,而后四十回则突出了封建家长包办婚姻所造成的不幸。


婚姻不自由与大家庭的败落是两回事,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将它们凑合在一起,我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好处。



宝黛的悲剧,不是被人坑害,不是偶然的错过,而是他们的爱情注定不容于那个时代。

(仿佛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钗黛互认为姐妹;黛玉有了心疼怜惜她、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干娘;薛姨妈会帮忙张罗起她和宝玉的婚事,让她安心……)


这便是茫茫大士与渺渺真人要让神瑛侍者与绛珠仙子经历的情劫。


冷香丸带给薛宝钗的,不仅是儒家君子的济世修能,也是天下一切无不可冷者的旷达超脱。宝钗既是规劝石头入世济世的人,也是启发石头出世的人。贾宝玉和薛宝钗在这个四大家族先后倒台的背景下的故事,既是夫妻的冲突,也是个人意愿与济世济人的冲突。

石头无才补天之后,幻形入世,是作者一段希求其补地之故事,然此石头,竟也无才补地。贾宝玉本就无济世的理想,他最终出家是意料之中。

薛宝钗既有济世的理想,又有相应的能力,命运给予其补地的内涵,和尚也送来冷香丸,竟然最后也“运败金无彩”,或许是女子之身的禁锢。蘅芜君的德性虽然是无性别的(作者虽然盛赞“钗裙一二可齐家”),但在真正的危亡时刻,一个女子也没有办法贡献更多的力量。宝钗这个形象一个很让人心疼的地方就是,她的能力没有施展的地方,她能施展的能力诉错了对象。群芳之冠,山中高士,终身误三字原是愧疚极的。

运败之下,金也无彩,时乖之时,玉亦无光,无怪乎作者有: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也无怪乎脂砚斋处处感叹。从这个角度想,石头记真乃一部血泪集成。】


在污浊的尘世,宝钗的停机德无用武之地。社会上到处是贾雨村这样追名逐利之徒。宝钗渴望人们辅国治民的理想终究会落空,只能在“历著炎凉,知尽甘苦”之后,“虽离别亦能安”。

这何尝不也是叔本华说的第三种悲剧吗?



【第三种悲剧的创作难度是最大的,艺术成就也是最高的。它感人的程度远远超出前面两种悲剧。因为它随时有可能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既有可能成为施害者,也有可能成为受害者,而且还没有什么不平可以鸣。他们是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的普通人。他们的处境是普通人常有的处境。他们做出的反应也是普通人常有的反应。而悲剧就这样发生了。这才是天下之至惨。


除了红楼梦这整个大悲剧,书中单个独立的小悲剧,无论是贾府的灭亡,木石姻缘的破灭,金钏儿之死、 晴雯之死、秦可卿之死、尤二姐之死,尤三姐和柳湘莲的悲剧等等(有少数情况的确带有第一或者第二悲剧的色彩),

本质上都是属于第三种悲剧。



PS:

为什么说贾府灭亡也是叔本华说的第三种悲剧?


因为甚至连贾府灭亡的根本原因也不是某几个小人的阴谋造成的。

这只是直接原因,外在表现和导火索。


贾府“忽喇喇似大厦倾”,恰似“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镎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贾府当然不可能一开始就是出项多,进项少。因为宁荣二公白手起家的时候,当时家里オ几口人。

当年打下那些关外的产业一百年间没有任何增长,反而有点经营不善。

而家里的人口可是繁衍出好几百来了。

贾府早就经过了收支平衡的那个点,处于一种吃老本的状态了。


然而贾府的常态,正如贾琏所说,却依然是“其中大有藏掖”,就是钱常常落入经办人之手。

在收支严重不平衡的情况下,贾府却依然延续着这种陋习。


不仅是贾府,这也是古代所有大宗族的衰败的本质,以及必然

一个个大家族都是这样从内部蛀空。只不过正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以没有一蛀空就立刻坍塌。


正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乐极悲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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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之美,不在于人死得有多么惨烈,而在于它的悲剧避无可避。

这才是红楼梦是BE美学天花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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